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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16 Sun 2008 15:29
  • Crash

一、

這部戲對種族偏見(stereotype)之來源有很細膩深入的剖析。

一種可能是很單純的笨。膚色深的伊拉克人被當作黑人。柬普寨人、泰國人、韓國人被當作Chinamen。波斯人被當作阿拉伯人,而且不是叫Osama就是Saddam。至於波多梨各人、薩爾瓦多人,當然通通被歸類為Mexican。

另一種可能當然是純粹的偏狹。譬如白人貴夫人對拉丁鎖匠的猜疑。又如大黑混混很洋洋得意的說,他生平向來只搶白人,不搶黑人,卻又理所當然的抱怨白人的種族歧視。他即使快被警察捉了,也不會對黑人同胞下手,可是,當他把一個Chinaman撞的半死不活的時候,他只想逃跑。

有時候是種族之內的相互傳染。大黑混混對小黑混混抱怨大家都認為黑人小氣不給小費。小黑反問他剛剛給了多少,大黑說:「剛剛那個服務生態度這麼差,我怎麼可能還給她?」諷刺的是,剛剛的那個服務生正是一個黑人。而大黑之所以認為她的服務態度差,其實正是因為他自己先有種族偏見,因為他相信她不給他們送咖啡是因為她瞧不起黑人。然而,正是因為大黑最後不給小費,很可能加深了女性黑人服務生對黑人的偏見。

當然還有商業利益的因素。譬如,黑人導演就被他的助手提醒黑人角色就得有黑人說話的樣子。黑人不能說"Don't talk to me about that."而該說"Don't be talking like that."從黑人導演的反應可以看出來他很無奈。但他還是屈從這種偏見的力量。

還有政治利益。譬如,白人政治家為了表現出一副黑人權益捍衛者的形象,刻意把一件隱情複雜的兇殺案簡化為「又是一宗有種族歧視的白人警官不分青紅皂白打死黑人的暴力事件」。而黑人警探為了挽救自己的弟弟,只好配合演出,醜化自己的黑人同胞。

這樣看來,黑人的社會菁英(導演、警探)為了在主流社會中力爭上游,其實有意無意的也強化了這種種族偏見。有時候是已經有很高地位的黑人為了怕惹麻煩,只好假裝對這些種族問題視而不見(黑人警長)。有時候卻剛好相反,其他黑人痛恨那些地位很高的黑人以為自已經混到白人之中了,就想忘掉自己還是黑人(黑人導演他太太對他的態度)。可是他們有錯嗎?他們其實也一肚子委屈。他們只想平安過好日子,可是他們的color不輕易放過他們。

立意良好但有欠周延的政府制度也得負責。大白警官的父親的不幸遭遇是一個例子。

然而,這樣說來好像白人都很無辜嗎?本片裡面的確沒有拍到那種毫無理由就歧視黑人的白人。我不知道為什麼。

 

二、

但,我覺得這部戲要說的是在表面的種族問題之下,真正的問題是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不良與缺少關懷。

溝通不良是小白警官打死小黑混混的原因。小黑其實本性不壞,只是誤入歧途。小白更是一個對種族歧視深惡痛覺的人。小白打死小黑,其實跟膚色一點關係都沒有,純粹只是因為一個沒解釋開來的誤會所引起的小小衝突。諷刺的是,這中間的曲折要怎麼對外人說清楚呢?外人更很難會去相信小白的解釋。於是,很可能,在外界看來「又是一宗有種族歧視的白人警官不分青紅皂白打死黑人的暴力事件。」

同樣的問題也發生在拉丁鎖匠與波斯老頭之間原因。拉丁鎖匠不斷說door, door door,波斯老頭想的只有lock, lock, lock。問題無關語言、文化的隔閡,很單純的只是因為大家不願意靜下心來聽對方說什麼而已。(這一幕讓我想起Babel的廣告裡的一句話:"If you want to be understood, listen.")

人與人之間缺少關懷是另一個主要因素。譬如說,白人貴婦人一開始被呈現為一個很有種族偏見的人,可是當她處於危難的時候,她卻發現真正願意放下手邊的事來關心她照顧她的卻是一個她一向討厭的拉美裔女傭。而那個她一直以為是最好的朋友的Carol卻說要去做馬殺雞。

大白警官與黑秘書之間的衝突其實也很單純。他所求於她的就只是一個舉手之勞而已。然而,黑秘書卻不能幫他。黑秘書這麼做或許有一個法律上的理由,但這也正凸顯出了現代社會體制在人與人之間施加的隔閡。

更好的例子是男主角與他的母親的一段話。我想這也是整部片子畫龍點睛的一筆。男主角信誓旦旦的跟母親保證說他一定會找到殺死弟弟的兇手。可是他母親卻說:「真正的殺人兇手就是你。因為當我叫你去找回弟弟的時候,你總說你很忙。現在我們對你已經沒什麼用處了,是吧?」我想,這個母親這樣說或許有點過份了,可是畢竟點出了些問題(政治公關Flaganan也指出了類似的問題)。如果種族問題是主因,如果教育體制有歧視、司法有不公、社會有偏見,那為什麼同樣一個家庭裡的兩兄弟一個是警探而另一個是逃犯?顯然,你不能把問題歸咎於種族偏見或是任何其他社會問題。真正的原因就是你根本不關心你身邊的人。

如此一來,所有的衝突背後似乎是每個人內心裡的一個渴望。人太寂寞了,所以他只能靠著與別人吵鬧打架來找回一點點作為一個人的感覺。本片第一句話就說了:

It's the sense of to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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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05 Wed 2008 15:54
  • 機場

二月十七號

韓國仁川機場裡的很多標誌不是只有韓文與英文而已,還有中文。

從仁川機場到煙台的飛機上(山東航空),乘客中大半以上譏哩刮拉的說著韓文。一下飛機,煙台機場裡招商的廣告中韓文並行。

我爺爺的老家是一個還沒有現代沖水馬桶的老式建築,但就在它旁邊的大馬路上有一家足步按摩,中文看板的下邊也列了出一行韓文。有一次看到幾個小朋友從身邊經過,不知道我有沒有聽錯,他們說的好像也是韓文。

我把「煙台已經快被韓國人佔領了」的消息告訴我朋友。他說他一點也不意外:「韓國人遍布中國各大都市,廣州如此,北京也如此。」你若是去過北大附近的「五道口」就知道了。我的韓國朋友很久以前就告訴我:「在韓國學中文現在變得很sensational。」的確,北大裡兩年前就有很多韓國學生了。國際學生中心裡還有一家道地的韓國餐廳。

原來韓國人不是只派留學生到美國而已,也不是只會不可理喻的去跟聯合國吵鬧端午節是他們的。看來,他們是許信良先生「大膽西進」的真正實踐者。

 

二月十八號

在大陸,我有意無意的都可以到處看到台灣的影響力。山東航空的飛機剛降落在煙台機場,就開始播起周杰倫的「不能說的秘密」演唱會版。

我昨天在看央視一部介紹北京故宮國寶的節目,背景音樂竟然是用「悲情城市」的主題曲。中間的廣告,有幾個是S.H.E.、林心如、周杰倫代言的。旅館裡的小色情廣告用的美女圖是王瞳的。

這說明什麼呢?

對台灣有信心的人可以說:「台灣在很多方面領先中國,所以中國只能向我們學習。」

換個角度想想。中國這麼大、國力成長這麼快,這樣一個國家都還懂得放下身段向一個只有兩千多萬人的小島學習。反觀今天的台灣,又跟她旁邊這個巨人學到了什麼?

 

二月二十二號

中央台每天晚上都有「海峽兩岸」,那是一個半新聞、半評論性質的節目,是我爺爺的最愛之一。有一天播報的是遠東航空的財務危機,越洋訪問了兩位在台灣的政論節目上也常露臉的來賓。說不上有多深入,但也不比台灣自己報的差。

今天午後下起雪來,我在某電台上看到對作家劉墉先生的專訪。劉墉這個人,我久聞其名,不知其人。因為他好像寫的一本「我不是教你詐」,我就總以為不過是另一個向吳淡如那種用文字來騙錢的人。這個訪問十分詳盡,從劉墉早期在電視台上發跡,之後毅然決然的放棄大好事業而赴美深造、再到他成為知名作家、到大陸民間興學,一路道來,說得仔細。我看完之後,心想:「啊!原來劉墉是這樣的人啊。」

我一時之間有點精神錯亂。隱隱感覺到好像人在大陸反而能對台灣有更深的認識。

 

二月二十一號

大陸當然不會只跟台灣學習,她的scope是全世界,她的inspiration是世界大國。在這裡的電視上,你不必費力的搜尋CNN或BBC,中央電視台自己就有一套套用正統英文發音的節目。也有中國一流學者用英文討論國際時事的節目。

配合奧運的逼近,中央台也有一套帶狀的奧運系列報導。報導跳水的時候,焦點放在中國男子跳水最大的敵人,在各種國際比賽奪牌無數的俄國老將Dmitri Sautin身上。在報導田徑的時候,中央台像是Discovery一樣用各種科學方式分析為什麼肯亞人天生的體格就比其他人適合長跑(小腿較輕、體內紅肌肉比例較多,等等)、又為什麼肯亞人的團體策略能夠達到阻礙它國選手異軍突起的策略。你可以看到一個國家如何認真的去做一件讓他們值得驕傲的事情。

中國人的眼睛也不是只有看見冠軍獎盃而已。有一段節目報導田亮的教練張挺的幕後辛酸(他說奧運會對教練來說是「熬運會」)。有一段報導國家女壘隊的老將。今天更有一集報導跳水小將勞麗詩如何從失敗(沒拿奧運前三名就是算失敗)、被逐出國家隊、到重新爭取到重返國家隊的心路歷程。

就在同時,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一部對我們引以為傲的所謂的「台灣之光」的專題報導。

 

三月三號

今天離開台灣。四點四十的CI006,我兩點五十到桃園國際機場的華航櫃臺報到,完全不用排隊,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我跟傅老師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難道真的都沒人要做華航了嗎?」好吧,華航常常墜機,怨不得別人。然而,別家櫃臺也好不到哪裡。

沒多久前,我們把「中正」改為「桃園」。我想,真正該改的不是「中正」,而是「國際」兩字。論機場規模、旅客流量、內部裝潢設計,這個機場都很難配的上「國際」兩字。我轉機過的香港赤蠟角、日本名古屋、韓國仁川,總是各色人種熙熙攘攘。連小得不能在小的煙台機場都還有大約一半的旅客是韓國人。

在這個國際機場裡,你到處可以看到以一種非常本土的東西:護貝。機場動線號誌不明?廁所需要美化?打一張A4出來、護個貝、透明膠帶一貼,交差了事。簡直一個方便啊!質感?美觀?設計?沒人在乎。

傅老師反駁說美國很多機場也很爛,譬如JFK。是啊。但那又怎樣?JFK就算只是一片稻田或是沙漠,全世界的人還是要到紐約。台灣沒這個本事。

三通不能解決問題。三通就像一條通往一個店家的馬路,它能帶來顧客,但不保證顧客會在你家店裡消費,甚至還可能把你本來的顧客引走。

但不三通會更好嗎?你能想像有某個中南美洲國家拒絕所有從美國來的旅客嗎?要我從香港或韓國轉機?那我為什麼不乾脆留在香港或韓國就好了?

 

二月二十四號

今天傍晚從大陸回到台灣。錯過了下午的總統大選辯論,晚上趕快想辦法補上。幸好民視還有全程轉播。看完之後,我覺得馬先生顯然說的比較好。但我擔心那是自己的偏見,於是上MSN想跟朋友討論看看。東問西問,都沒人看。好吧,已經十二點多了,明天再說吧。隔天一問,猜猜看,我的同學與朋友當中看了這場辯論的有多少人?答案是:零,除了三位直接在政黨中工作的學長姐。我真的糊塗了。真的是因為我們的政黨太腐敗、政府太無能嗎?還是我們自己放棄了自己?

於是,我又想起了Thomas Jefferson的那句話:"For lethargy in the people means death for republics."

就在此時,Plato的「理想國」又竄進我的腦海裡。「理想國」裡的一個主題是哲學家最終必須從天上墜下凡間。他得離開那種純淨美好的哲學思辯生活,丟下書與筆,挽起袖子與褲管,走進那骯髒愚蠢的政治世界裡面,擔負起統治的工作。這工作既不會讓哲學家得到利益,更不會為他帶來好名聲,甚至還會讓他丟掉性命。哲學家為什麼非得這麼做不可?Plato沒有給我們一個很好的答案。他只淡淡的說,哲學家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這國是他的國。哲學家無論如何了不起,他仍然是國一部份,因為他是我們的國養大的。(Republic, 419a-421c, 519d-520e)

這一剎那,我發現Plato在「理想國」中根本不是像一般人所以為的那樣是在畫一幅超然塵俗的完美世界,更不是對現實世界採取一種輕蔑的態度。相反的,他毋寧是對現實世界提供了一種最清醒與誠實的客觀描述,並提出一種唯一可行的政治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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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健身與旅行之外,我相信對單車環島的愛好者來說這個運動還有另一層更深的意義。但這個意義究竟是什麼,很難說的清楚。有人說這是一種對這片土地的熱愛的表達。有人說這是深入台灣,瞭解台灣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有人說這是一種對自由的渴望。東明相說:「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但這個「有些事」到底是什麼事呢?東明相與整部電影都沒說清楚。

其實,環島不是對土地的熱愛,因為環島者只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去欣賞。環島也不是對台灣人的關懷,因為環島者畢竟還只是蜻蜓點水,只比坐遊覽車的好一點。若說環島是對自由的渴望,不如說是為了從都市文明的枷鎖中逃離出來喘口氣,否者環島者就會在台灣的任一角落落地深根,而非一趟短暫的旅程。

簡單問一句:全台灣有多少人有閒有錢做這事?顯然,我們多少都可以從「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裡面讀出一絲絲小布爾喬亞階級的那種厭世心態。

環島其實僅僅只是一種逃避、一個喘息的機會,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現代都市生活。

 

但是環島的困難度為這種逃避加入了深一層的精神意義。環島之吸引人正在於她難的恰到好處。只要你身體健康,既使平常沒有鍛鍊也可以完成這壯舉。不用血與淚,汗水即可。不需五年三載,一週半月即可。恆心與毅力是唯一關鍵。

環島之後,你不見得清楚你到底完成了什麼,但,至少,你感覺到你彷彿完成了什麼。在環島之後你總有一種驕傲。就這一層面來說,環島其實像是一種朝聖、一種苦行般的修練。藉由對自身的肉體與決心施加一種挑戰,你相信當你通過環島完成了某種考驗。當你完成了這種考驗,你相信你的靈性會獲得提升、你對這土地的認識會更深一層。因為環島是神聖偉大的,所以你相信在路途上你會遇到好人來相助,會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只是,這種苦行換不來神的犒賞。這個朝聖是一個沒有麥加、沒有耶路撒冷的朝聖。環島者渴望一個夢、一種信仰、一個終極的意義,但他沒有神蹟、先知、或預言。環島者想要脫離世俗、超越自己,但他們沒有聖經、可蘭經、沒有佛法僧三寶。他需要一個神,但他不知道這個神在哪裡。他還沒學會怎麼為自己造一個神............

他知道他得為自己造一個神。他也在路上遇到了那些同樣沒有自己的神但得為自己造一個神的伙伴。有人父母離異,他的神是線上遊戲。有人大半輩子被一份無味的工作壓的喘不過氣,她的神退休後的一個夢。鄧安寧的神是一部電影。許孝舜的神是兒時記憶裡的一片海。海邊遊蕩的少年在河堤上塗鴉出他們的神(見Joseph Campbell的「神話」,立緒,第十四頁)。但這些神太小、太淺、太短暫,滿足不了他們。東明相深深知道這一點。那他自己的的神呢?可能是一把吉他。可能是.........

 

一路尋覓,在白沙屯他遇到了他的阿公阿媽。當他看到他年邁的阿公與一大群信眾跟隨著媽祖在街頭上匍匐前進時,他驚覺他終於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他阿公身上展現出來的那種微弱、單純、但堅定的力量感動了他。曾維瑜小姐寫到:「在那樣大雨滂沱而下的深夜騎車,東明相都沒有哭。在海邊給自己的雙腳貼上OK繃再稍事按摩,東明相都沒有哭。腳踏車爆胎了而環顧四周沒有人煙的瞬間,東明相都沒有哭。」(曾維瑜「有些事現在不做 之五」于中時部落格)。但這一刻,他終於哭了。他哭,那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有信仰的人可以過得如何的單純而美好。

然而,媽祖雖然可以感動他的阿公,但感動不了他。他生活在現代城市裡,可以天天上網吸收最新知識,可能還可以用英文與全球對話。他像他的同伴一樣,有濃厚的懷疑與批判精神。媽祖畢竟不是都市中產階級的神,不是他的神。他不知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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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姐問兩位總統候選人:「請問您會怎麼告訴我我該怎麼教育我的孩子『我是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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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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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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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之中回到台灣。下機前的那一刻,心中期待著那久違的濕冷黏膩的空氣。踏下空橋,撲面而來的卻是一種溫潤。中正機場改名之後,好像也更亮麗了一點。提領行李的時候,旁邊的幾位年輕人討論著他們在上海參展時的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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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不會說話。台灣人不會做statement,更不會做argument。政治人物只有謊話、髒話、冷嘲熱諷。藝人只有嬉笑怒罵。講台上的學生、受新聞採訪的路人甲,總是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結結巴巴。知識份子想要造一種叫做「論述」的東西,但沒有成功的。

今天台灣最紅的偶像之一,唱歌有如天籟的蕭先生,竟近乎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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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我跟媽媽去殯儀館看奶奶。奶奶已經被拿出來化凍,旁邊躺著幾位她的朋友。奶奶仰著頭,嘴巴開開的,露出她僅剩的幾顆牙齒。奶奶左手上還帶著她最愛的玉鐲子。我摸摸奶奶的手,冰冰涼涼的。不過老人家的手本來就比較涼。要不是眼睛上被蒙著白紗布,真看不出來跟生前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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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時候你真的希望時間就能這樣得倒轉回去,然後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又是那種感覺。一開始你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慢慢的,你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你走在街上,然後你不知道為什麼你在這裡、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你。你好像是恐怖電影裡來到一個異域的人,更像是一個來到人世間的鬼。這是一個不屬於你的地方。你感覺不到,感覺不到一切。

你開始畏懼人群。在熟人面前你感到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怕被別人一眼看穿。在陌生人面前,你就好像是紙糊的空心人。你毫無份量,深怕誰的一根針一不小心就扎穿了你。碰一聲,紙片隨風飄散,再也收不回來。誰叫你是個沒人愛的孩子。

你開始討厭所有你見到的人。為什麼他們能不悲傷呢?

你頭暈目眩,開始想吐。你的胃在翻騰,但胸膛卻是空的。你好像可以感到心跳,但那一點也不健康,卻彷彿是它噗通噗通的想要跳出你似的。你巴不得有個會吃心的人,把你的心掏出來,扭它、擰它,把它像個水球一樣慢慢壓爆、捏爆。它越來越扭曲,血柱嗤地激出來,發出唧唧吱吱的難聽的聲音。可是怪了,它就是不爆。只是越來越痛,越來越痛。這時候如果有個人想殺你,真的,你不會反抗。

什麼都走了味。前一秒你還喜歡的音樂、書、電影、畫、一個可愛的馬克杯,現在都像被咀嚼乾的甘蔗渣一樣,除了荊棘一般的刺,什麼也不剩。

你想哭,但若你連一口氣都喘不過來,又怎麼能哭呢?

你不哭。但眼淚不禁的流下。

哭。但你不知道那樣陌生的哭聲是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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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大伯與爸爸聊到一段當初逃來台灣時的往事。原來當初國民黨政府為了照顧那些已故軍人的遺族孤小,就讓他們申報撫卹,並予以特別的補助。在那兵荒馬亂的時代,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爸爸究竟是存是歿,於是大部分的人都跟政府報說他們的丈夫戰死了。但我奶奶一直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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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飯的時候,手機丟在車上。再回到車上的時候,發現有三通未接電話,兩通是從奶奶家打來的,一通是媽媽的手機打來的。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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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晴舫女士有一篇題名「中國文化是一個髒字」的文章,說的是傳統中國文化在經歷劇烈的政治社會變動之下,一方面失去了凝聚、激勵、規範民眾的力量,一方面又被扭曲來為各種政治利益服務,以致於看似崇高的價值其實迂腐髒污。其實在我們的社會裡,那些從西方引進來的文化概念又何嘗不是如此?你若是仔細看一看我們社會上流通的語言中是怎麼去用「理性」這一個詞的,你就可以發現「理性」若非一句用來自我吹捧的話,就是用來罵人的話。總之,它是一個髒字。其他的概念,如民主、自由、正義,被用來批判、譴責、攻詰的多,用來自我要求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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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c 26 Wed 2007 17:42
雪,無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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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一對年輕的夫婦來到了客棧。他們太窮,住不起房間,所以只好在馬槽裡歇腳。夜裡,這女子產下一子,叫做耶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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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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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幾個月前聽到Glen Gould的郭德堡變奏曲開始,我又迷上巴哈了。有論者以為Glen Gould在巴哈的音樂中投入過多的情感,所以他的詮釋是離經叛道的。於是我又去找了Claudio Arrau的版本來聽。感受果然又很不同。之後又聽了巴哈的幾首小提琴協奏曲、布藍登堡協奏曲,與六首大提琴無伴奏獨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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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亮又充滿好奇的大眼睛裡有一片血塊。媽媽放心的說,小嬰兒都會這樣,那是因為他在出生的時候被擠得太厲害,傷了眼球。

通往新世界的旅程想必讓他吃足了苦。如果這樣的痛連媽媽都難以承受,那對他來說又意味著什麼呢?

不只是眼睛而已,產道巨大的壓力也在他那小小的耳朵上留下印記。爸爸不時細心的揉揉他左耳上緣的小小折痕。一邊揉,一邊輕聲的說:「爸爸揉揉,長大寶寶耳朵才漂亮。」

爸爸摸出他圓圓的腦門上有兩塊特別柔軟的地方。小寶寶出生時頭骨還沒長全。唯有這樣,他才不至於卡在從媽媽肚子裡出不來。

即使造物者已經做了這樣巧妙的設計,他降臨人世的時候還是漲紫了他的小臉。他的肝還沒長好,髒東西都淤積在皮膚表層,所以看起來黃黃的。他的血液流通還不好,所以手腳容易冰冷。他的視力還為發育完全,還看不清楚這個新世界。

他第一次看到「光」的時候,是驚喜還是害怕呢?

好像是佛洛伊德說的。他說人在睡覺的時候常常蜷曲著身子。這姿勢不是我們吃飯的姿勢,不是性交時的姿勢,更不是金榜題名或中樂透彩時的姿勢,而是我們在子宮裡時的姿勢。

或許我們一生都未曾真正遺忘在媽媽肚子裡時的美好時光。

在劉曉慶演的武則天裡有一首小調。有一段歌詞這樣問著:「有誰落地笑呵呵?」

希望每一個新生命都會對這世界微笑,也希望這個世界也永遠對他們微笑。

希望Adrain永遠開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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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前一陣子看羅馬共和史的時候,看到一個很怪的東西,中文大概姑且翻做做締結婚約的權利(the right to contract marriage of which the offspring were legitimate)。拉丁文是conubium 或 jus connub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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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把Weber的「魔彈射手」(DG版,Kleiber指揮。聽說是最經典的版本。)拿出來,再聽一聽Janowitz唱的那首美得無法形容的"Through clouds obscure still shines the sun in radiant sky"(英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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