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有幾則新聞真的讓我感到很痛心。第一個是幾個立法院委員會了陸生來台打架的事。陳文茜為此在蘋果寫了一篇「這樣的民主,太可惜。」

台灣的民主是很可惜。狂熱者恆狂熱之,冷漠者恆冷漠之。

我的一個學長出來選某市的議員,非常聰明認真的一個人。可惜的是,在他的Facebook上那些支持者的留言,不是一味的附和(不是理念上的相同,而是以一種輕浮的戲謔嘲笑共同的敵人),就是彼此謾罵。由此可以看出,台灣社會的對立無關藍綠,即使同一個政黨、同一個政治人物的支持者,都可以罵成一團。關鍵還是在於個人的修養。

在政治領域之內的人把政治搞壞了,在政治領域之外的人則根本不關心政治。在政治圈、文化圈的人會跟大家說,台灣的民主很棒,是大家的驕傲。這句話當然沒錯,然而一般人並沒有真正去善用這個民主。出了台北、出了菁英階層,誰跟你談價值、理念、對話?沒有的。大家利用民主作為自己的護身符,讓自己退縮回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日子,但不會關心我們的民主與自由的維護與提升。

第二個更加令我難過的是這個社會對欒丞警官的不公平待遇。講欒丞,可能大家都不知道是誰,可是若提起那為被過肩摔的檳榔西施大家一定都知道。事發之後,欒丞被記過、調職,結果大家的目光都在那一幕幕過肩摔的畫面,以及諸如「這個檳榔西施是否藉此炒作新聞,想要為進入演藝圈鋪路?」之類的話題。

這事件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我真的無法理解。欒警官完全是在溝通、阻止無效之後,不得以才出手制服那抗拒的女子,而在整個過程中那女子不斷的用言語與肢體侵犯他,怎麼會被我們的內政部長說成是「動怒」?

為此我寫了一篇文章,投書中時,但我自己知道寫得太囉唆、太抽象了,所以當然沒上。現在少華寫一篇比我好的,我就借花獻佛了。

 

引述

当体制作恶,我们个人也可以胡来吗

前两天在开心网里回复文雁姐关于日本旅游陷阱的帖子,机缘巧合跟她的一位朋友在回复中有了一串对话。由于文雁姐自己的失误操作全部删掉,虽然文雁姐很懊悔自己还没看就没了,实际上她不用去看也能够知道这些对话是什么。

现在大陆和台湾公众舆论一个共同的现象就是,任何一个话题,两句以后就滑向了政治话题并借题渲泄,什么话题都能扯到民主和专制,而且无一例外的开始骂政府无能并言必成美国。实际上这是一个正常的现象,通过个人情绪来渲泄对政府管理的不满,即使是在生活如此平静的美国,美国人论坛里面也充斥着互相攻击和极端言辞

政府不是不能骂,而且应该狠狠的骂,对于一个作恶的体制,更应该用语言来抨击,甚至应该用暴力来推翻。然而,当体制作恶时候,我们也要乱来吗?当我们在无比羡慕美国民主自由的时候,我们却没有羡慕美国人尊重警察权威、尊重公共道德以及美国人的公民精神。说白了,就是一个现代人的个人修养。

作为一个有公民精神的人,我们不需要用乱闯红灯、乱超车的方式来反抗恶体制下的恶交警。因为个人的鲁莽驾驶危害的是其他的公民,对于恶体制恶警察来说,除非开车去撞警察,他们并不损失什么。同时,随地吐痰、争先恐后抢座位、到处乱扔垃圾、公众场合旁若无人的讲电话、邻居居住几十年从来没打过招呼,等等这些并不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恶”体制内,我们就应该胡来的行为。这种行为并不能对抗恶体制,但是破坏一个社会秩序,而这种秩序最终破坏的是我们个体的一个生活环境和秩序。

无论专制还是民主体制,尊重法律和警察权威是一个公民的基本行为。然而在大陆,多少个交警协警来拦不住一个闯红灯的行人和自行车,在台湾,甚至某立法委员自己也公开叫嚷要对抗警察执法。我们中国很多人实际上是生活在一种极端个人主义的天地中,缺乏自我反省、缺乏聆听他人。 “你坚决不赞成我的观点、我坚决维护不让你发表观点的权利”,于是整个网络充满着谩骂,一句话不投机,你就可以开帽子店了。

在美国生活这些年中,我参加过当地华人和美国人的不同会议、论坛。一个普遍的现象就是,当地华人跟国内一样,任何一个会谈都是缺乏聆听,同一个时间内,每个人都在讲话,讲到最后,每个人都不知道别人再说什么。相反美国人的会议,甚至上千人的宴会,只要有一个人在讲话,其他人都在静静的聆听,不论是真听还是假听,至少在形式上做到给人以有教养的感觉

我很难去区分到底是美国的民主自由造就了美国人的个人素养,还是美国人的素养创造了自由民主。但是我知道,体制作恶,并不能成为我们个人破坏社会秩序的接口。当我们羡慕美国干净的环境,我们却忽视了美国人作为公民自觉维护公共卫生的行为。上海世博会试运行当天,就垃圾遍地,这个绝对不可以用恶体制或者恶警察来解释的,难道一个恶体制就是让人们去乱扔垃圾?也许可以说,因为恶体制,造成决策部门不作为,垃圾桶放置不够,那么,我们就应该用乱扔垃圾来对抗决策部门的不作为吗?地铁上不会排队,是因为体制恶了,我们也要恶而不去排队吗?

体制作恶,并不是我们作恶的理由。当我们羡慕美国的时候,我们自己也应该扪心自问一下,我们是否静静的聆听他人讲话?我们是否经常跟周围的邻居说声“早上好”?或者,我们是否可以对公交车司机或者售票员说一声“谢谢”?我们是否也打破了地域优越感和歧视,而不是说“只要是河南人都是骗子”?或者,我们可否尊重一下清洁工阿姨的劳动,或者学会排队乘车?

当体制作恶,我们作为个体就更应该有公民素养,等我们公民的素养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时,我们就会有我们自己的社会,即所谓的公民社会,而公民社会才是对抗恶体制最有效的武器。现在中国的公众舆论,可以骂体制,但是不能说应该个人反省。错的永远是体制,个人怎么能错呢?于是,等每个人都毫无秩序的去渲泄的时候,最终发现,自己也将是被渲泄的目标。而现在这种毫无公民意识的社会,才是恶体制最高兴的,因为毫无公民意识造就的社会的分裂和道德沦丧,那么怎么团结起来对抗恶体制呢?恶体制不仅仅是因为恶警察和恶官员,真正的恶体的帮凶,是毫无公民意识的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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