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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進黨立委林為洲在退黨記者會上批評台灣沒有政黨政治,只有幫派政治。這句話說的很中肯,只是有點晚。
政黨政治在華人社會最佳的結局就是個鬧劇,國民黨在大陸時是如此,來到台灣後,民進黨跳進來一起攪和這池春水,結果也不會改變。從施明德許信良兩位黨主席號召的政黨和解,到陳總統當選後一再寄望藉由體制外的、號稱能跨黨派的、凝聚全民共識的會議機制這兩件事看來,就清楚的告訴我們徒政黨政治不足以為法。無奈,在台灣這樣一個缺乏自我認識之努力與勇氣的社會,似乎沒有人能看出問題所在。那些以作為殖民帝國之傳聲筒而自豪的知識份子不敢竭誠面對自身政治社會的問題,還頑強的緊咬住公民社會、政黨政治、自由民主等等天朝大國傳來的福音不放。當然,我們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政黨政治在華人社會,更正確一點說,在儒家文化圈裡,是不可能如西方一般運行的。道理很簡單,華人看到的世界與孕育出政黨政治的西方人看到的世界是不同的。西方人看到的世界基本上是一個割裂的世界,一個由各種不同的力量、元素、理念經過對抗、融合,辯證交織而成的世界。一個人,藉由支持、服譍、相信、認同一套理念,找到他在這世界上的位置,而其生命因而有意義。在猶太--基督教建立起一套善惡對立之宇宙觀之後,這種文化結構更被加強了。這樣的文化結構,成了西方政黨政治的文化心理前提。他們相信政治會在不同政黨所代表的理念或力量之互動關係中取得平衡、甚或是前進。
中國人看到的恰好相反,我們看到的世界是渾沌而一的,這渾沌的世界背後的道,蘊含了一種和諧,而任何的對抗與衝突都不應該在這幅靜謐的圖像中出現。我們不認為人在天生上是有差異的,也不相信有人天生是惡的,因此人為的區別你我與相隨而來的對抗都是不必要的。同樣的,正因為本質上的差異不存在,認同、結社都不是問題。所以,「黨」者,尚黑,必然是忤逆天理的。以前吳庚老師推薦了一本薩孟武著的「水滸傳與中國社會」,裡面寫得很清楚:中國社會裡,結黨是活不下去的亡命之徒求生存的最後手段。孔子說的很清楚:君子「群而不黨」、「周而不必」、「和而不同」。這樣的價值已深深烙在我們心裡,不會因為我們偶而對儒家發發牢騷而改變。
所以,除非台灣社會的文化有根本的改變,否則我們的政黨政治就不可能有上軌道的一天。
類似的道裡,我相信,若沒有儒家文化圈體系之外的力量的介入(美國?),兩岸總有一天會統一的。道理也很簡單:我們的文化裡面缺乏一種讓我們永遠敵視我們的鄰居的成分。
胡亂預測一番,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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